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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桃树
昨天去市场买菜,发现大量的新鲜核桃已经上市了。我是最喜欢吃新鲜核桃的,但必须是要外壳摸上去还是湿润的,最好是刚把那层绿色的外皮去掉的那种。砸开一个,撕去传说中那层很有营养价值的微黄的细皮,那白嫩而带着清甜味道的果肉就会让我从现在便开始思念明年的这个季节。
记得小时候老家房子的后面就有一棵核桃树,听妈妈说那棵树是爷爷亲手栽的。感觉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那棵核桃树就已经是枝繁叶茂了,尤其那一片树荫是我儿时的一方乐园。巨大的树冠在夏天投下一片荫凉,妈妈和婶娘们闲下来就会坐在树下做一些针线活,顺便家长里短说三道四搬弄是非,我和小伙伴们便一边捡了落在地上一串一串的核桃花和着一群婶娘们莺莺的笑语玩着过家家。那样的时光就像夕阳里的炊烟,丝丝缕缕,袅袅娜娜,惬意而闲适。
每年端午节过后,树上便结了一个个碧绿的小而坚硬的果子,闻起来已有一缕馥郁的芬芳,那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尽管这时的核桃还没有成熟,但我还是每天仰着脖子去数那满树的果实,期待着可以采摘的季节。
那时爷爷规定每年的中秋节那天才可以正式采摘核桃,然后再用篓子给各家分送一些。而我早已苦苦相守了几个月,原因是核桃树太高,我太小,根本爬不上去,想偷吃都不可能。最喜雨疏风骤之夜,那些成熟的核桃被风吹雨打得啪啪往下掉。第二天只要起个大早,必定忙不得洗漱,拖着鞋踢踢踏踏跑到屋后便可以满载而归。
多年以后我长大了,核桃树也更是华盖根深,离家的我不再有那一片绿茵相伴,但每逢核桃上市的时节总会思念那一树的荫凉和清甜。
有一年假期回老家,也是正逢核桃成熟的季节,在归途中想起那棵树,诸多儿时的回忆涌上心头,排遣了许多旅途的寂寞。兴冲冲回到家放下行李就直奔屋后的核桃树,没曾想落到眼里的却是光秃秃的一截老树根!后来听妈妈说因为要在屋后盖房子,只好把树砍了。
我的心情也就如那截孤零零的老树根一样,无依无傍没着没落,从今后再没有那处亭亭华盖,硕果满枝。只能把对核桃树的思念封存于那段儿时最甜蜜温馨的记忆中。
这些年家乡的变化很大,再回去时已然没有了核桃树任何的踪影,那截老树桩也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座小楼房。感叹世事的变幻无常,满怀的无奈与沧桑感——核桃树不在了,儿时的记忆远去了,当年栽下此树的爷爷也驾鹤西行了,父母已华发纷飘,容颜苍老,我已成家立业,孩子也已会绕膝承欢了。
思绪缥缈而恍惚,仿佛留不住什么,想说物是人非事事休,然而物已不在,唯有那一抹清香甜嫩永远萦绕于我的心田,那是家的感觉!
(作者简介:严娅,女,自由撰稿人,曾在《羊城晚报》、《春城晚报》、《珠源晚报》等报刊上发表过散文。现生活于昆明。)
▍编辑: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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