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生活趣事之吵架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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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居乡村,琐碎生活中,最富有戏剧性的场面,便是观看两个村妇之间的吵架,为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指桑骂槐,抑扬顿挫地对骂上三五几个小时,并且要求嗓门要大,声音越洪亮,吐字要清楚,最好是掌握好音调变化,好象越是具备了这些理由就越充分。“理直气壮”大概从此由来。

前邻二大娘经常提醒我,前街二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弟弟在她家左边地里种十几棵核桃树,年年都是开花多,结果少,总也没有好收成。你不想想这原因啊?都是让她顺走了啊,今年可让你弟弟注意些,盯紧喽。别说我告诉你的啊,其实我知道弟弟也早已知道了情报。正巧没几天,弟弟核桃小园里黄瓜掉花顺利长大,失眠的他天刚亮就去地里搞视察,但见一黑影左右晃动上抓下扒,胆大的弟弟快步向前,使出隐藏怪招成龙擒拿大法,招式潇洒可被对方硕大屁股压在了身下,差愤无比,趴土反杀,定睛一看,原来是二婶子,这下捉脏现场,借势开骂,新仇旧恨一齐算,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二婶子历来是个泼辣的主,天不怕地不怕,连村主任脸都敢抓,无理抢三分,当然不甘被骂,上蹿下跳,左指右挑,口沫飞溅地与弟弟大闹起来。一会儿说核桃树遮阴没法晒衣裳;一会儿说树在屋左边挡风水赶快除掉,还指出我家的黄瓜开花招蜜还招蚊蝇,弄得她小孙孙咬遍全身,纯粹是自卫加赔偿。

弟弟一个大男人,讲理尚可,对骂弱项,笨嘴笨舌,声不高气不扬,时间一长,气势自然不及二婶旺盛。手机摇人大喊媳妇,二婶子偷咱家黄瓜还骂我半天啦!弟妹明知不敌,但女人的本性倒不减半分,一溜小跑至园门即开口大骂,经过了围观多次,善于总结经验的弟妹果然上场就声嘶力竭,高音标到了D5水平,唾沫四飞,大有张飞长坂坡前风范,这边二婶子一看形势不好,使出绝招,忽而大吼大叫,忽而顿足捶胸,忽而一蹦三尺高。弟妹则由站蹦状态改为盘腿拍地,脑补下当时场景,较为壮观,一时难分高下。

引起众人围观,并有婶子大娘指点分析,我天生嘴拙话笨,并且最反对乡邻争斗,自然不会去帮弟妹。环顾四周,远山近水的乡邻,或坐马扎或立于墙,都竖起耳朵在观注这场好久才出现的热闹,孰对孰错,尽管私底下都有公论,可谁也不便出来劝架。大家同喝一口老井水,低头不见抬头见,帮了谁都讨不了好。阿弥陀佛,好在这时,二叔扛着锄从地里回来了,一边斥骂二婶,一边向弟弟道歉。在村里我们家族大,只是年轻的都到外地打工了,招惹到了大家族本身就理亏了一大截,事小还可,整大了二婶一家就要吃亏了。我趁机也把弟弟二人劝回了家。

回到家里,婶奶奶拄着拐棍来了,犹自气愤,指着我叹道:“老大啊,我现在尚在,还被欺负成这样,假若我不在了,你们半点也斗不过她,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

我忙安慰婶奶奶:“偷鸡摸狗,向来是成不了大气候,我们做事,但求问心无愧,行得正,立得直,不会怕这些小伎俩。”

“话是这样说,你不惹她,她来惹你,你们的嘴巴不厉害点,一旦吵起来,只有挨骂的份。”

“婶奶奶您放心,我这一辈子不学也不会骂架的,她越不讲理,我越不喜欢和她打交道。要是避不过,村里有村委,镇上有派出所,事做过头就有说理的地方。”

“更何况,”我紧补充说:“人在做,天在看,二婶的憨孙子塌鼻豁嘴,难道不是二婶做缺德事招来的报应。有理性的人,不会无事惹事,平白讨骂。所以,您老放心吧。”

婶奶奶不再言语了。我们家与二婶家因这场纠纷,也结下怨隙。让人尴尬的是天天见面,一打照面,两方心理都不痛快,为了几个黄瓜何苦来呢。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特别是在农村,遇到事多繁琐,帮忙的还是邻居。所以,大家和平相处,互帮互谅才是王道。不过,随着生活富足,知识面的提高,这些年农村吵架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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