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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觉得盘着核桃的年轻人特别容易感受到孤独。
直到前两天在北京街头,我一个人在寒冷的马路上走着,迎面过来位穿着厚厚的卫衣背着电脑双肩包的年轻人,看起来和无数个会在上下班高峰和你擦肩而过的程序员没有任何不同。像我一样,他的双手也牢牢地揣在了上衣的兜里
当我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听见了从他口袋里传来的若隐若现的“库拉库拉”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我感觉到了一阵的兴奋,就好像是一个冷战时期被扔在西德好几年找不到联络官的间谍,突然间收到了祖国发来的电报。
对方循着声音望过来,手里发出的声音也变大了很多,随后和我相视一笑。每一个把核桃小心地藏在兜里甚至在盘玩的时候都舍不得让它发出声音的年轻人,都很轻松地可以理解那一瞬间的小默契。
那不光是通过摩斯电码一样的暗号,然后找到了同伴后的欣喜。还有一部分认同——“公共场合不要武盘”是文玩年轻人之间无需强调却在共同遵守着的礼仪。那个轻轻的“咔咔”声就是在夜晚两辆车迎面而过的瞬间切换成近光时候的鸣笛,它意味着彼此之间的认同、共识和赞美。
核桃、树籽、木串、玉器,这些曾经和“油腻”“中年”联系在一起的文玩们正在以一种近乎是地下的形式变得重新流行起来。而那些本来曾经和它们之间格格不入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群体改变了这个行业的许多东西。
图片来源:Mob研究院
以至于“原来你也玩这个!”成了发现文化同好时,最常见的第一反应冒出来的句子。
一个高中生带着检查去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取因为上课的时候玩而被没收的核桃,自己刚买了两个月的四座楼狮子头被放在袋子里,打开一看里面多了一把刷子。“上课别玩了。ps:核桃太脏,多刷刷。”
同样是刷子的故事,隔壁工位刚刚入职的的程序员在背包里不小心带出来纳米刷的一瞬间脸红耳赤地解释着“我每天吃完饭要刷牙的。”对面的同事却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拿出了一样的东西。
这一切羞愧的来源很容易理解,这么多年来关于文玩的一切早已被连接上了类似于油腻、土豪一类的关键词。
曾经传说中,在北京能把自己打扮得最西海岸的人只有十号线上的文化老炮。他们脖子上一串串的树籽、木头和玉石蜜蜡比哗啦作响的金链子更能彰显自己的财富和地位。
但是如今一切都变了。
几年后的今天,活跃在潘家园的大神”北刷“是所谓的“四大活宝”之一。他的叠穿理念已经超越了最浮躁的黑人gangster,上升到一个全新的维度,只有非洲往脖子里塞一百圈铁环的原始部落才能媲美。
这还不是最夸张,在所谓的“潘家园四大活宝”,有些人的穿搭灵感来源已经直接上溯到了文艺作品中的形象和某些神话生物中间的那个位置。
但是即使外在再过于浮躁,这么多年过去,潘家园里面大神的眼神还是比起过去多了些许谦卑和快乐。
要知道在四座楼核桃还卖十几万一对的时候,谁玩一对上万块钱的核桃,都得恨不得把鼻子扭天上去。
而一对四座楼卖几十块钱的时候,它也变得更加像是自己最开始的样子,一对普普通通揉起来很舒服的核桃。
不管什么样的时代,审美总是一个无法统一的,这对于文玩尤其强烈,就像解释那些原始部落奇特审美的起源是人类学领域最有挑战性的课题。有人问到“北刷”为什么打扮成这样,“就是喜欢,自己玩的。”
真正值得注意的是那么多人即使忍受着来自外人着异样的目光,也要花大价钱买下一串又一串的树籽背后的动机。
串起源于念珠,人们撸它最早是出于宗教目的;核桃起源于保定球,最早揉它是为了锻炼。人们盘串日复一日地做着近乎无用的重复劳动,我相信一定有着超越实用的解释。就好比说,“不论是谁手里攥着球形物品揉着,就是快乐。”
作为对比,一只猫能更加光鲜地成为都市白领身份象征的必须品。虽然很多人很大程度养它只是为了在敲键盘的时候手里最好有个撸起来很舒服的玩意儿。
用树籽木头玉器制成的把件和球体可以完全更好更具性价比地发挥这个功能。唯一不同的是,你可以和出去喝酒的时候刚认识的姑娘展示着手机里的自己宠物的照片,“可爱吧?要不要去我家撸撸猫?”
但是假如在一样的场景下“好看吗?要不要去我家刷刷核桃?”你一定能得到千奇百怪的结果。
听说过一个说法,大几万块钱买一件经典的奢侈品牌子像是把钱交给那些巴黎意大利的设计师然后吩咐他说,“告诉全世界,我有钱。”那么,价格越来越离谱的一线潮牌则是把钱交给美国街头的混混们,“告诉全世界,我父母很有钱。”
实话实说,花大几万买个什么京八棱、小凤眼、大金刚,也真没有高明到哪里去。但是唯一的不同是你必须得亲自告诉每一个向自己投来异样目光的人,这些东西是怎么成为自己富有的证据的。除此之外就是,这一切真的很好玩。
我始终觉得任何不含一丝一毫求偶动机的审美行为纯粹而且真诚。
当你决定把跑车当做泡妞工具的瞬间,你就再也难以找回曾经玩车的乐趣了。而同理两个男人讨论显卡时候的笑容才是那么真诚与纯粹。
如果从女性的角度举例子的话。就像姑娘们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自己的化妆、穿好看的衣服是为了取悦自己,但是最后只有做指甲的快乐才能成为自己姐妹之间难以分享给别人的小秘密。
某种程度上盘串、盘核桃的快乐和做指甲的快乐是一模一样的。
它的正反馈非常及时。你只要认真对待它,他一定会变得更加好看来回馈你。那些所谓需要经年累月令人神往的“包浆”,经常被描述成数十年的努力才能留下的岁月痕迹。但是事实上,“包浆”把自己美好的部分反馈给你的效率比生活中的大部分东西都要及时、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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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知乎
鱼书比较明显的例子是柏香籽——一个非常典型的在年轻人群体中更流行的品类。
戴在胳膊上往往只需要一个夏天就足矣散发出红润的光泽——这种成就感是非常即时而且直观的。黄赌毒让人上瘾除了生理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非常即时的正面反馈。健身、绿植、玩游戏、纹身、整容,这个世界上一切令人上瘾的事情都有一个共同的类似原因。
这是年轻人们改变了关于文玩审美的例子。除了品种,雕刻类的主题,刀工也开始往着更年轻的方向过度。
另一方面,“包浆”这个事情本身开始在被以更容易被人接受的方式被人们理解着。
“包浆不就是油脂和身上的泥么?”这个观点曾经构成了最主流的误解。
事实上包浆是那些木质表面长时间和空气自然形成的一层氧化壳。汗液和污垢反而是在包浆形成的过程中需要努力排除的成分。正是为了包浆的干净、透亮,越是年轻化的玩家群体中类似“三分盘,七分刷”的概念就越会重要。
除了盘玩的方法、盘玩的礼仪也在不断地被改变着。
“公众场合不要武盘。”再不断地被更强烈地当作共识。这很简单,只是对陌生人的尊重。这并不是一个值得被吹捧的事实,但是就像是“包浆”因为更加被人了解而变得不再让人恶心一样,盘玩核桃这个行为本身又少了一个令人厌恶的角度,而它有趣解闷的本质就被更直接的暴露出来。
一切事物都是这么发展的,更适应城市生活的年轻人自然更了解这一切。就像是排队渐渐地从美德变成了规矩又变成了底线。
还有什么比不需要付出太多的努力,就能看着某件可爱的玩具在你手中被一点点地变好更令人感到快乐的事情呢?
最重要的是,文玩对于拥有它的人本身的意义被改变了。
它变得不是一个首饰装饰、不是某种身份的象征,更不是一种党同伐异的旗帜。人们不再渴望通过它去获得褒奖、赞扬。
它就是一个可以攥在手里的小物件,你可以让变得更好。对于他们来说,手里的玩具变得红润是最大的喜悦。这个世界付出努力而看不到成果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以至忍受过了太多无谓付出的年轻穷人们总是变得特别容易被满足。哪怕是一颗几十块钱的树籽,也就足够了。
撰文三F王编辑三F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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